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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习近平总书记做出系列重要讲话,明确提出我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25%左右,风电和太阳能发电总装机容量达到12亿千瓦以上,进一步指明了我国能源转型变革的战略方向,为我国可再生能源发展设定了新的航标。
事实上,碳中和的提出,表明了党中央加快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坚定决心,体现了我国主动承担应对气候变化国际责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担当。新的碳达峰目标与碳中和愿景的提出,有利于推动经济结构绿色低碳转型,减缓气候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为推动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可持续发展提供新契机,注入新动力。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不仅影响我国绿色经济复苏和高质量发展、引领全球经济技术变革的方向,而且对保护地球生态、推进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合作具有重要意义。
在“2030碳达峰、2060碳中和”目标的指引下,未来国内以光伏为代表的可再生能源市场潜力巨大,新能源发电也将迎来新一轮的高速发展机遇。其中,以五大发电集团为代表的大型电力央企纷纷表态,提出提前实现“碳达峰”目标,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气候转型行动中担当主力。碳中和为什么火出圈?碳中和背后挑战到底有多大?碳中和将带来哪些新机遇?
4月10日,央视财经频道CCTV-2《对话》特别节目《碳中和倒计时》将在21:30播出。国家电投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钱智民、国家气候战略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能源研究会可再生能源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李俊峰、远景科技集团CEO张雷,共同对话碳中和倒计时。
国家电投集团是中央直接管理的特大型国有重要骨干企业,成立于2015年7月,是全国唯一同时拥有水、火、核、风、光、气、生物质等全部发电类型的综合能源集团,其新能源装机规模世界第一、光伏发电装机规模世界第一、风力发电装机规模世界第二。截止到2020年底,国家电投光伏累计装机规模已达29.612GW,光伏、风电新能源装机总规模达到60.49GW,跃居世界首位。
国家电投是国内第一家提出碳达峰时间点的企业,到2023年,国家电投将实现在国内的碳达峰;预计到2030年,国家电投清洁能源装机2.1亿千瓦,比重达70%,,为国家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提供了重要支撑。
国家电投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钱智民:远景来说,对我们国家那是非常光明的。比方说我们国家的能源安全,现在73%的石油是进口的,我们用可再生能源为主的话,今后我们的能源安全会发生重大的改变,现在我们石油跟美元是挂钩的,今后假如说我们可再生能源,按照我们中国这样的发展的体量和速度的话,我们在技术上、在标准上,甚至在货币金融上,我们的话语权会更大。
远景科技集团是一家全球领先的绿色科技企业,作为全球领先的绿色科技公司,远景布局“新煤炭”、“新石油”、“新电网”的能源转型大势,在智能风机、动力电池与储能、智能物联网、智慧城市等业务,已成为政府和行业的“零碳技术伙伴”。远景科技集团加入全球“RE100”倡议,成为中国内地首个承诺2025年实现100%绿色电力消费的企业。目前远景科技集团已于中国、美国、德国、丹麦、新加坡、日本等国家设立研发中心,引领全球绿色科技创新与最佳实践。
远景科技集团CEO张雷:碳中和,这是一场深远的零碳新工业革命,这个背后对中国来说就是一次换道超越,这一次对中国的工业体系腾飞是一次历史性的机遇。
李俊峰,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首任主任/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循环经济协会可再生能源专业委员会和中国能源研究会可再生能源专业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曾任“十五”国家高技术863计划后续能源主题责任专家和国家高技术973计划氢能专题顾问,组织了我国“十五”期间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光伏发电高技术计划的实施等工作。2017年1月16日,在第十届世界未来能源峰会上荣获“扎耶德未来能源奖”终身成就奖。
李俊峰:其实碳中和这件事,它带来的这种广阔的市场,它不仅仅是带来一个竞争,更多的带来一个创新和合作。所有的人都要改变,这对所有的电力人来说,包括电网企业,包括发电企业,你不可能成为一个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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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中和为何能够火出圈?
钱智民:以往大家对气候变化,碳达峰、碳中和的这个关注都停留在一个看别人、看大家吵架、看世界上各国吵架,与我无关。但是现在这个碳中和、碳达峰跟大家都有密切的关系。不仅仅是跟我们电力企业、跟能源企业有关,跟每个人的生活和每个人的变化都有关系,可能你们注意到最近(习近平)总书记讲了一句话,让低碳绿色生活成为新时尚,所以这个跟人们的生活就紧密相关了。同时我觉得跟前不久美国一会进入《巴黎协定》,一会推出《巴黎协定》有关系。总统一会要干这个,换了新总统就干那个,再加上前不久比尔·盖茨也提出来说气候变化假如造成的灾害,可能是我们去年(2020年)新冠肺炎的五倍,他都定量地来讲,所以现在我们感觉到这个碳中和它就来了,来到我们身边来了,跟每个人都会紧密相关。
国家电投又是为何要出圈?
钱智民:我们前些年发展新能源确实是主动作为,也是顺势而为。因为全球的清洁能源发展,特别是新能源发展,进展非常快。我举一个例子,像我们的光伏发电,十年内价格就下降了十分之九,变成了十分之一了。原来说一元人民币的话现在变成一角钱了,这种发展趋势变化很快。我们也感觉到,未来我们人类追求美好的生活,一定要用清洁能源,所以以往可能还是主动为之,所以我们现在的清洁能源比重超过56%装机,在五大电力集团中我们是遥遥领先的。下一步碳中和来了,可能有的时候就要倒逼了,就是你干也好,不干也好,最后2030年和2060年(倒计时)就在那,所以我觉得可能对我们来说,尤其对很多以传统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企业也好,可能倒逼的成分会更大一些。
李俊峰:我们现在是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我们要减排,两个减排——减污、降碳,这个都需要我们能源的转型,这是一个逼迫,不得不改。另外一个确确实实,如果做了我们的低碳能源、新能源,他们(从业者)感到很愉悦,我是领先了,我是(在经营)最大的新能源公司,他不会再对你说,我是(在经营)世界上最大的煤炭公司,说这句话他起码很高兴很开心,并且看到一个未来的方向,而且利润还高。这些年来新能源的利润比传统能源的利润还高了。
钱智民:我说两件事情,我到上海去见上海市的主要领导,他听完我的介绍以后就说了,我以为你们就是“五大三粗”的发发电等等,想不到你们还做这些事情。然后我在开央企负责人会的时候,我们的同行就跟我说,你去年(2020年)是怎么能搞成这样的,我们是拼了命,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有做那么大的新能源。
碳中和背后有着怎样巨大驱动力?
张雷:其实我们整个社会的经济结构是建筑在底层能源资产的基础之上,如果我们看一下全球财富500强,排名前50位的企业,80%是石油、煤炭、化工、电网、金融机构和银行,包括汽车行业,它们都会因为碳中和的进程受到巨大的影响,尤其是金融行业。为什么金融行业影响这么深刻呢,因为它大量的资产都是涉及到这些电厂、油田、管道这些固定的资产,所以这个背后,80%的这么一个影响的程度对于整个未来的社会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未来我们估算会有数百万亿美元的碳资产,从油田到电厂到管道到相关的生产制造设备,都会因为碳中和的进程而搁浅,所以说每个国家一般都是央行行长,他对这个都非常敏感,他感觉这一次的冲击会远远超过2007年2008年的金融危机的影响,所以这一点我想资本市场它对此是有深刻的认知,但同时因为它又在催生一个巨大的零碳新工业体系,背后这些投资机构,风险投资也好、私募基金也好,也在纷纷参与去打造这样的一个新工业体系。我想说未来的碳市场会像石油市场一样,它的成本、它的价格,应该会成为一个国际的参照体系,和形成一个国际的定价的标准,这个标准会影响到每一个国家,每一个经济体,甚至每一个城市。
碳中和背后谁是最大受益者和受挑战者?
张雷:中国毫无疑问作为全球碳排放将近100亿吨这样的规模。(占了全球)三分之一的规模,我们是最大的受挑战者。但是中国恰恰也是这一场碳中和革命的最大受益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本质上中国宽广的国土给我们提供了非常丰富的可再生能源资源,仅“三北地区”就有上百亿千瓦的风电和光伏资源,足可以来驱动整个中国的国民经济需求,所以这个时候中国如果抓住这样的一个可再生能源的革命,我们将会从“人口红利”走向这么一个“绿能红利”这是中国制造又一次腾飞的良好机会。
什么是新型电力系统?
李俊峰:传统的电力系统和一个新型的电力系统,它一个本质的区别来自于三个方面,一个是清洁化(清洁程度),一个是低碳化的程度,一个是智能化的程度。说不清洁就是我们的电力过去百分之六十几是煤电,我们虽然花了很多的力气,但是整个发电行业占全国的各种污染物的排放还是占了四分之一。再一个就是低碳化,我们整个电力行业大体上排放了我们国家50%左右的二氧化碳,要是实现零碳,你必须减下来。再一个就是智能化,到2030年我们是需要50%以上的电力,必须是清洁的、低碳的,就是说那个时候基本上实现了以新能源为主体的一个(新型)电力系统了。到未来碳中和的时候,我们可以到80%以上,所以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新型电力系统挑战有多大?
李俊峰:我记得我跟钱总讨论过这个问题,你现在不要看成你是一个企业,你就是一个国家,他们企业现在的发电装机差不多两亿千瓦左右了。德国多少,除了美国、中国,德国是第三大,他两亿千瓦,这就相当于他这个企业,所以说你这个企业能改变的,相当于一个国家能改变了,这就是这个难度,所以说这个事难度要五星,真的是五星,就是任何一个央企的改变都相当于一个很大的国家,不是一个小国家。
钱智民:刚才你讲到是数学题,确实是数学题,我们拿几个数字来看一看,中国现在的化石能源,大概是我们能赢消费当中的84%,到2060年碳中和你想想这个挑战多大,同时我们现在电力里面,大概发的电超过60%是煤电,也就是说化石电力,总书记说了要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的,新能源为主体肯定不是煤电为主体,那为主体肯定要超过50%60%甚至70%,所以从现在60%的煤电要转化到百分之六十、七十的新能源,确实谈何容易。
昨天要上节目,我晚上睡不着觉在想,怎么让大家能够理解我们现在的难处。我就在想,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发电相当于养牛,你养一头大的牛,几百斤的肉到市场上供应,供多少人吃。新能源我想是什么,我后来想了半天有点像抓麻雀,你要知道天空当中麻雀很多,新能源也很多,但是你要去把它抓来,还要变成给广大的公众服务作为一餐肉的话,那难度就大了。
你看我们原来发电厂,一建就是几百万千瓦,然后大家稳定运行,发完电上网,其他你不用管了。现在搞清洁能源不是了,要上山还要下海,所以我觉得这个难度,不仅仅是技术上的难度,还有我们整个的体制和我们的机制的难度,比方他在厂里舒舒服服的,现在的指标也很好了,我们的电厂设备也很好,自动化程度也很高,非常舒适,西装领带上班,很清洁。现在要去搞风电,要去搞太阳能,而且搞出来都是小小的,原来是百万千瓦,现在是一个一万千瓦,五千千瓦我们都得干,所以大家可以想象有多难。
那么电网我想未来难度也很大,原来假如说我们把电网比作是人体的血管,流的血是一种类型的,现在我们要把这个血改成另外一种特性的血了,你想这个人体能受得了吗?我想我们现在以60%多的煤电的这样的电,要改成50%以上的新能源,它的特性完全不一样,所以整个电网的结构、整个电网的方式还要保证大家用电安全,所以我觉得电网难度也是相当大。我是为电网也在担忧。
钱智民:我们国家以后要增加这么多的新能源,光靠电网输送绝对解决不了问题,绝对还得靠分布式的能源,我们已经开始在做了全国范围,所以我们原来制定的一个目标到2025年我们的清洁能源装机大概是到70%左右,“30·60”(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出来)以后,国家的“十四五”的规划出来了以后,我统计了一下,光我们中央企业发电的系统,到2025年整个风电加太阳能就能够到十几亿千瓦。因为总书记讲,到2030年咱们国家要达到12亿千瓦的风电和太阳能,光我们的中央企业就够了。实际上我们中央企业的发电量只是占我们全国发电量的一半左右,还有很多地方的企业,还有很多企业的自备电厂等等,所以我想我们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实现这样的目标,我觉得是可期的。
新型电力系统背后是竞争还是协作?
钱智民:未来竞争跟现在的竞争一样激烈,甚至会更激烈,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在2020年国家启动了电力体制改革,有了五大电力集团,实际上我们央企还有五小电力集团,都很厉害。由于有了这样的竞争,使得我们今天用电没有问题了,以前停三天开四天、停四天开三天,第二个我们国家的清洁能源或者说是清洁的煤电能达到今天这个水平,我觉得也是竞争带来的,我们的煤发电现在全世界都是先进的,我想这个也都是竞争产生的效果,所以未来我想肯定我们会继续竞争,还不光是我们,未来还有一些新的竞争者进来了,你可能看到华为也成立了能源部,百度、腾讯现在都在向能源进军。
李俊峰:其实碳中和这件事,它带来的这种广阔的市场,它不仅仅是带来一个竞争,更多的带来一个创新和合作。所有的人都要改变,这对所有的电力人来说,包括电网企业,包括发电企业,你不可能成为一个孤岛。大家都往前走了,都碳中和了,所有的系统都发生改变了,你不可能停留在原地。如果停留原地你就会像孤岛那么无助,所以说在碳中和这个问题上,大家想到就是各种各样的创新,推动你不断改变,比方说原来丹麦,二十世纪70年代只有5个发电厂,供全国的电就够了,它现在有多少,现在有37000多个各种各样的发电设施,它就构成一个丰富多彩的一个供电网络和消费网络,像德国现在有二十几个小电网,按照天那个说法,中国至少应该有两三百个、三四百个各种微型电网把它串起来,并且是安全的,这就是一个挑战,这对电网也是一个重大的发展机遇,并不是说我抢了谁的饭碗。
能源革命到底革的什么命?
钱智民:确实这场变革是个革命,原来我们人类十七世纪、十八世纪以前都是烧柴火的,后来烧煤炭,然后烧石油,未来就是可再生能源了。这是一个时代的变化,你可以想象给人类的工业、经济、社会、带来多大的变化,这是讲宏观的,微观的我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这么大的煤发电厂,慢慢慢慢到我们下一步,碳达峰、碳中和以后这个电厂要关门了,我们的员工怎么办,我们的员工熟悉原来发电技术的,尤其年龄可能还到了很难再学习新知识,很难去开拓新市场的情况下,这就是革命了。
张雷:我认为这个革命,更大程度是一个认知上的革命。最早可再生能源大家说你是“垃圾能源”,但是我们从技术角度,可再生能源它是一个具备科技属性的这么一个产品,而传统能源,煤也好、石油、天然气,它其实是受供需波动的商品,它的价格是随机波动的,而可再生能源它是符合“摩尔定律”因为它是技术产品,所以它的成本只会一路往下,所以这个时候,你会发现整个这个趋势来的非常之快,但同时呢,大家说电网很难跟它友好相处,但其实我们的认知怎么意识到,因为它是一个先进生产力,我怎么让我的电网更加数字化,能够适应它,让我的消费习惯更加响应化,让整个这个电力系统,为什么建立这么一个,以可再生能源为主体的新型电力系统,这就是一个转变,这就是一个认知的革命。
当初可能最早创立的时候,大家说你“垃圾能源”,那你想我还需要去证明我自己,这个时候相反就像我跟钱董的思想一样,这么多煤矿产业,这么多石油产业,这么长的供应链,他们怎么转型,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社会的组成部分,他们不应该被落下,所以这个时候更加我们有大的紧迫感,怎么来停止继续把这些会(割舍)的资产不再进行投资,首先要有效刹车,同时因为毕竟这是一个未来二十年、三十年漫长的转型,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开始规划,这样的一个能源转型,不让每个人落下,包括从高校里面,你可能不用再去学什么发动机技术或锅炉技术,这个时候从教育体系,到我们城市的基础设施,再到我们的电网的设施,很多都是一个数十年的投资,这个时候我们怎么来进行前置性的调整,这个可能是目前我们想得更多的,而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考虑可再生能源本身了。
新能源如何解决『靠天吃饭』的难题?
钱智民:我们假如是煤电,基本上可以稳定运行,电网想怎么调度就怎么调度,但是假如用光伏太阳能,你怎么调度它?那么我们现在就转一个思维,我们来预测它,所以现在我们正在建一套,我们叫“御风系统”把所有的气象,各方面的条件,近的、远的、细的、粗的,全部做预测,这样我就可以知道风电未来一刻发生什么,明天是什么,后天是什么,我做好预测。我假如能够把光伏发电的曲线预测出来,把风电预测出来,我再配上储能或者配上我说的水电,或者配上一些其他的能源的话,我就可以把原来不稳定的“垃圾”电变成一个优质电,所以预测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
张雷:大家想一想,未来我们的能源系统就是风、光、水,完全是受天气影响“靠天吃饭”,所以说如果对天气系统没有洞察力的话,我们未来很难建立对整个能源系统的洞察,这里面最关键的核心技术,远景也在跟国外的这些科研机构在探索。
钱智民:我们现在国家是到去年2020年底22亿千瓦的装机。根据有关智库的预计,我们到2035年,大概要到40亿千瓦左右的装机,差不多就要翻一番,那翻一番的空间里面,肯定不可能再大力发展煤电了,肯定都是新能源,这么大(体量)的新能源,那都是以几十万亿级的这样的一个投资规模在里头,那意味着什么呢,我们中国的技术肯定未来会创新,因为西方国家好多电力已经饱和了,而我们自己有这样的市场,我们的新技术一定是能够领先的。以往我们煤做的汽轮机、发电机,包括我们水力发电的,包括锅炉,都是国外进口的,也就是在那一轮用煤和用石油的过程当中,西方领先了,我们跟着人家学,但是未来我觉得应该是,我们至少现在,我跟国外的西门子,跟西屋公司员工打交道的时候,我们开始时讨论了,十年前、十几年前,我们基本上是仰视他们,怎么引进他们的技术,怎么请他们跟我们合作,现在确实是平视了。我想我们现在讨论的,都是如何进一步合作,但是未来再过二十年左右,我想中国的新能源技术,一定是在全世界引领的,这样的一个机遇,对我们中华民族,我觉得是了不起的,但是不是说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就能够领先的,要我们所有搞能源的人,也靠我们社会上所有的人来支持,把这个难关克服过去。
新能源基础设施如何打造?
钱智民:刚才说要构建以新能源为主题的这样的一个新型电力系统,也就是说整个新型的电力系统跟你现在的电力系统、整个基础设施可能会要发生很大的变化。我刚才讲到的发电厂也是,本来是一个几百万千瓦的发电厂,现在可能分散到就是一头牛和几千只麻雀的概念,那你说这个基础设施肯定要有改变,刚才说我们的血管本来留的是A型血,下一次它的血的这个特性就改变了,你要换了,你整个的体系都得跟着换。最后到了老百姓的用端,我们可能要搞更加清洁、更加有效,或者说更加方便的电力的话,你的整个这套设施也要做改变。
李俊峰:二十年前我们说这个困难很大,现在就不是了,因为经过这二十多年,特别是2002年、2003年开始的电力体制改革,它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是基本上解决了我们的基础设施建设问题,我们现在的远距离输电特高压,包括我们普通的配电网,这二十多年来都发展得非常快,我们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坚强的电网,如果我们继续努力,在未来的二十年我们可能做得更好,这更好的只是说我们要适应,原来我们想就大大大,没想到就刚才说的,我们要解决几万只麻雀的问题。它就既需要有一个人的血液循环系统一样,有主动脉、静脉,还有一堆的微循环系统。微循环系统我们现在还不是特别好,我们必须把那微循环强化一下,做得更好,使我们的主动脉,我们的静脉和我们的微循环系统都畅通起来,这个只是一个理念问题,既然我们的主动脉都做的很好,我们电网的主的电网骨架都很好、很坚强,我们的毛细血管,为什么就不能做的更好一点呢?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电力体制改革需要结局的问题,我们的配电网,那一个是我们下一步要着力解决的大的难题,也是新一代电力系统要解决的问题。
张雷:远景也经常提新的电网,新电网更加是一种智能物联网,来解决我们主动脉之外的所有毛细血管之间的融合和畅通,比如说这个社区农村的光伏储能跟风电怎么有效地平衡当地的需求,这就是一个我们需要在数字的基础设施上面下功夫,另外一个我们认为,还需要另外一种基础设施,叫“零碳产业园”。为什么需要“零碳产业园”这样一个基础设施呢,因为今天我们光靠大动脉、特高压把大量的绿色电力输到江苏和山东,这个量还是不够的,更关键我们怎么来乾坤大挪移,让我们的生产需求电力的格局发生变化,让我们的工业把高能耗的这个中心,能够移到“三北地区”去。这个时候既降低了特高压的输送成本,又能够直接有效地利用到一角钱、一度电的可再生能源,而这个背后是什么?就是一个工业格局的重新布局。
张雷:这个时候“零碳产业园”怎么以内蒙古当地的绿色电力作为一个基础的负荷,配上数字化的基础设施,让这些电解铝,绿氢制钢包括绿色化工技术,能够在这个产业园里面直接享用绿色电力,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综合解决方式。
钱智民:我们国家的结构原来叫“西电东输”,送水电是挺好的,四川、云南的水电、但是假如送煤电未来就不行了,我们还有一个“北煤南运”未来北煤就不需要运了,因为你不用煤了还运什么,我们说“西气东输”可能以后是“西氢东输”了,所以你说这个基础设施不改变吗?肯定要改变,我们原来习惯当中的这些词,以后就不是这些词了。
新能源的消费场景在哪里?
钱智民:未来我们每个人是用电的用户,也可能是发电的发电者,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以后开电动车,晚上2角钱不到的电加满了,第二天开到办公室才用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你可以往电网送,那时候的电价可能是一元钱,所以等于你开了车加了电,还可以赚钱,所以这个生活方式你说有多大的不同。
最近我们公司也在申请,跟一个机构合作,比方你原来上班是开车的,现在我骑自行车了,我就节约了一个碳,这个碳认证以后就变成你的点数,你的点数可以网上去消费。所以就是我讲,为什么习近平总书记讲生活的新时尚,这就是新时尚。
另外,我们还在盯着其他跨界领域,比方说交通领域,我们也在研发氢能,氢能未来我想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能源,现在很热,但是应用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今后氢可以用在汽车上,氢也可以拿来燃气轮机发电。另外除了交通以外,我们也在跟钢铁企业打交道,它们也是大用户,当然我们也还在做一些跟大家生活相关的,比方有一些医院,有些学校,我们已经开始了,把他们的能源搞综合利用,综合利用之后效率就提高了,经济性也好了,还稳定了。
另外,还有一个广阔的市场,就是农村,广大的农村,人的密度小,所以他的可再生能源利用就大有可为,像本来长江中下游都没有供暖的,以后可以用上暖气,夏天热了可以用上制冷。另外我们在做的过程当中,可以把他们的垃圾,把他们的厨余全部用我们的技术来实现发成电,使得他们居住的环境也更好。而且我们跟家家户户连通以后,他家里剩下老人在家里碰到困难,应急、医疗等等,我们以后都可以从网上来帮他解决,所以我想在农村可能可以提高整个农村的生活水平,就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跟城市越来越可以拉近。
另外除刚才讲到的这些,我们还有跟生态结合起来,比方原来在在沙漠地区它长不了植物,由于气候、土地的关系,我们现在用集装箱的方式,只要有太阳能就变成电能,就完全可以转化成一年四季都有植物了,这些事都已经落地了,下一步都可以推广,所以我们感觉到未来这种融合看来是非常广阔的这个前景。
张雷:我也补充一下,钱总讲的他们在内蒙古种草,未来我们想什么?内蒙未来不仅可以种草,内蒙其实是可以生产大量低成本的绿色蛋白质。可能内蒙这么低价的风电成本,首先用来制作绿氢,制作完绿氢之后,可以生成这个氨,通过氨再加上一些碳的组合,就可以生成人工的蛋白质,所以未来可能内蒙就不需要养牛,却变成中国的蛋白质的生产基地。
因为大家知道,目前全世界牛的温室气体排放超过了美国这个国家的温室气体排放,所以说整个对社会的生产、生活,包括消费方式是一个深层次的一个变革,连你的饮食习惯都会发生变化。
碳中和背后的中国机遇
张雷:碳中和它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进程,这个历史进程它不仅带来了一场能源革命,它应该说是更深层次带来了一场新的工业革命,一个新的工业体系将为之而建立起来。
我们看到了历史上的每一次能源革命背后都带来了工业革命,因为煤的兴起,在曼彻斯特,这个时候开始有蒸汽机,但蒸汽机只是在动力的使用端,但关键是怎么把蒸汽机的能量发挥出来,它一系列的生产装备就开始出现,那现在我们可再生能源就是新的煤炭,我们的风力发电机、我们的光伏就是新的蒸汽机。碳中和,这是一场深远的零碳新工业革命,这个背后对中国来说就是一次换道超越,这一次对中国的工业体系腾飞是一次历史性的机遇。
钱智民:碳达峰和碳中和,它不仅是事关我们的气候变化,也不仅仅事关我们的能源或者我们的这个技术。总书记用了两句话,事关中华民族的永续发展,又事关“人类命运共同体”。所以我觉得我们国家用碳达峰、碳中和这样的一个倒逼,确实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很大的痛苦,甚至于很大的问题。
但是远景来说,对我们国家那是非常光明的。比方说我们国家的能源安全,现在73%的石油是进口的,我们用可再生能源为主的话,今后我们的能源安全会发生重大的改变,现在我们石油跟美元是挂钩的,今后假如说我们可再生能源,按照我们中国这样的发展的体量和速度的话,我们在技术上、在标准上,甚至在货币金融上,我们的话语权会更大。
那么我也想提两个建议或者是希望,我希望我们的“30·60”(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特别是碳综合应该立法,同时我也希望我们的碳中和这样的概念,这样的一个美好生活的向往啊,进我们的教科书,让小学生从小就知道追求美好的生活,所以我想期待着碳中和能够进法律、进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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