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前的栀子花不经意间就开了,花香有些甜,突然看去,少不了惊喜。忍不住凑近鼻子去闻了一闻,给旁边的人说:这花谁也不能折,心里想着是个护花使者。
又给家人打电话,母亲说:降温,太冷了,杏花全都被冻死了,花瓣落了一地。
倒春寒并不惊奇,花瓣落一地,或被风吹走,或者埋入泥土,才一段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记忆实在深刻。
我问:梨树的花有没有被冻死?
母亲说:估计也是一朵不剩了。
那棵梨树,还留有我和朋友的牙印。
春天的泥土,总是软松松的,我们俩就在园子里玩。年龄还小,她比我邋遢,鼻涕泡都挂在嘴唇边,玩得无聊了,她竟然啃了一块梨树皮。我自然鄙视她,但她又啃了一块,看着她似乎很享受美味的眼神,我开始有些不能自主。
我矜持了一下,啃了很小一片。
她已经啃下了第三块了。
我感觉嘴里的树皮是苦涩的,但看她都吃得笑了起来。于是我也觉得好吃了不少,便再也没有把持住,啃了一大块。
我们俩人互相看着咀嚼留下的口水,咯咯咯地笑着,又一块又一块地用嘴撕扯下树皮。
后来,父亲来了,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好吃不?”父亲问。
我们认真点头,还给他友情推荐。
那棵梨树瘦小的身躯,被我俩啃得半身裸着,还好它坚强地活了下来。
再后来她就走了,断了联系。有天吃梨子,看见树上的疤,提起小时候的事,向母亲问她,她竟然死了很久,是尿毒症。
也不会赏花,通常都是凑凑热闹,看一下形态,再闻闻花香,转身即是两两相忘,花也只是花。
虽然有倒春寒,但毕竟还有坚强的梨花能活下来,等到秋天,这几颗仅存的梨子,会分外引人注意。
办公室门前的那朵花没有被人折,窃喜护花使者还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