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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抒写烟火人生中的情怀和热望

国家电网报发布时间:2022-03-04 15:17:01  作者:陈雪夫

  由李路执导并担任总制片人的现实主义大戏《人世间》, 根据梁晓声同名小说改编而成。原著作品曾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和第二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该剧以居住在东北某省会城市的周姓人家三代人的视角,描绘了十几位普通家庭走出来的孩子近五十年里所经历的跌宕起伏的人生,串联起上山下乡、三线建设、恢复高考、知青返城、对外开放、企业改革、个体经营、棚户区改造等事件,呈现出一部中国百姓的生活画卷。

  故事从1969年讲起,以周家三个儿女的命运起伏为主线,将亲情、爱情和友情等情感元素融入其中,饱含着人性的真善美,以平凡点滴呈现生活中的美好,用真实的力量打动观众、鼓舞人心。剧中角色有劳动人民、知识分子,也有民营企业家、政府官员。在这部剧中,我们能找到共通的记忆与情感共鸣,那是属于中国人骨子里的温良。

  电视剧开篇,带着史诗感的俯瞰镜头切入到1969年的东北。吉春市光字片周家一家五口人在拍完全家福后,就要天各一方了。父亲要去西南大三线,长子周秉义和女儿周蓉都要上山下乡,只留母亲和小儿子周秉昆守家。故事就随着周秉昆的视角,随他走进木材厂、酱油厂、出版社,去看那个年代普通老百姓的眼前人、身边事。

  主创团队花了大力气营造真实的时代感。画面扫过林海雪原、国企车床、集体林场、国营饭店……大工业时代东北的冷冽粗犷扑面而来。镜头推进“平民窝子”光字片,则是另外一种气息。屋檐叠着屋檐,街道变窄成了巷。在外人会迷路的光字片里,从院角的鸡笼、檐下的冰溜,到周家的炕头、门帘、锅碗瓢盆,处处都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描画亲情,细节中见诙谐。周秉昆比起哥哥姐姐憨直了些,但胜在本分孝顺。母亲大晚上一时兴起要给父亲写信,他嚷嚷不情愿但也还是钻出被窝拿起纸笔,顺带还跟母亲撒个娇,求她给自己织条新毛裤。母子之间的温情,家人之间的牵挂,全都嵌入了剧情里。后来,周秉昆同父亲怄气,媳妇郑娟接过纸笔,用书信将身处东北与西南的父子连接在一起。传统中国式父子关系的欲说还休令人唏嘘。

  勾勒时代,细节举重若轻。周秉义去兵团报到前关照弟弟保管好61本书,强调这些书放在工人家庭才安全,寥寥几笔点出特殊的年代背景。父亲周志刚是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前期老工人的戏份不算多,但身为周家一家之主,他身上凝结着诸多戏剧冲突。剧中也用前后呼应的细节丰满了父亲的形象。诸多细节渗透在《人世间》里,让我们看见一个有斗嘴但不撕裂的原生家庭,成员之间个性各不相同但又相濡以沫。如此平凡的周家,从过去到现在,始终是中国社会最常见的。时代进程里周家众人的浮沉,正是当代中国百姓近五十年生活变迁的真实注脚。

  《人世间》是百姓生活史,也是中国社会变革史。该剧处理得最圆融的,就是对“烟火道义”和“个人热望”的还原。时代风浪呼啸而过,人生潮起潮落。《人世间》用镜头的诗意与明亮,让小说里的人心向善、人与人之间的守望相助更加闪闪发亮。

  值得称道的,还有剧中不同层面、有血有肉的人物群像。乔春燕和郝冬梅,一个是光字片“社牛”,一个本是大院里的女儿。无论出身如何,她们都敞亮真诚。乔春燕的工作大起大落,可她总用炽热的自己温暖周遭,是人群里的“小太阳”。郝冬梅尝过“赢在起跑线”的甜头,可下乡后,虽然遭遇人情冷暖,但在她身上见不到怨天尤人的痕迹。她不仅成了干农活的一把好手,还以德报怨,让出推荐上大学的名额。酱油厂的曲书记曾是工人们嘴里的无情老太太,但她明人不说暗话,与年轻人一番沟通,不仅解了工人们心头的结,也让观众喜欢上这个公私分明、对年轻人爱得细腻也爱得严厉的老一辈国企干部。

  《人世间》题材宏大厚重,但着力点却落在平凡的人和家庭上,细腻现实,举重若轻。电视剧反映的年代与当下隔着一段时空,但人与事又是每个人曾经共同的体验,这样的大剧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真。演员的表演也好,台词风格也好,时代的还原性也好,只有真,才能让观众信服并有代入感。

  演员选得好,是《人世间》获得成功的最大基础。故事舞台在东北,剧中的绝大多数演员都是东北人,雷佳音演家里的小儿子,说着一口东北话,无比松弛自然,老实巴交但又有股倔劲,演的好像就是他自己。演二姐的小宋佳、演大哥的辛柏青、演爸爸的丁勇岱,都是在表演上挥洒自如的演员,演郑娟的殷桃、演春燕的黄小蕾,虽然都是重庆人,但在东北语境里也自有一种洒脱的贴合。

  历史的长镜头一次次地把我们拉进了那个催人泪下的时代,又一次次把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悲剧的力量强化了历史的真实感和纵深感。诚然,与一些影视剧里奢华而美轮美奂的恢宏场面相比,《人世间》的棚户区景象质朴而具有年代感,二者真有云泥之别。然而我认为正是充满着烟火气的《人世间》,让一路走来的人们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身影。

  剧中人物在完成各自人生使命的同时,也书写了一部当代中国百姓的生活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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